无角獬豸

9.Vulcun


第二天下午，在Savik治疗师处完成了Spock与Kirk舰长关于链接的检查并确认无差错之后，Spock、Kirk与T'Pring一同离开治疗室。走到外边的空地上时，Kirk舰长笑嘻嘻地拍了拍Spock的肩膀，打开通讯器让企业号传送他上舰。


T'Pring疑惑地看着被留下来的Spock。Spock解释：“Jim要我发扬绅士风度，送你回家。”


不得不说，这个解释起了反效果。T'Pring更加困惑地指出：“你不在乎这个，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个。”


Spock的脸微绿。良久，在T'Pring的注视下，他很小声地说了一句：“谢谢。”


T'Pring心里被逗乐了。“是你的舰长要你说的？”


Spock移开了目光，“是，但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。”停了停，他眼睛转了回来：“我想和你谈谈。”


想到这将是认识Spock以来第一次与他深谈，T'Pring略感无奈。她指了指附近一堆废弃的石料，示意他俩可以坐下谈。


坐定，Spock佯装平静地问道：“你当时是怎么看出来我喜欢Jim的”？


“我是从Kirk舰长对我转述的你与他的相处方式中得知你对他的感情的。”T'Pring同样平静地回复。


Spock的表情表示他仍需解释。“我已听过Jim转述的你与他的对话。我不认为其中有任何信息泄露。”


T'Pring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你们两个当时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对方，有什么信息能泄露。表面上，T'Pring神色如常，开始进一步说明：“Kirk舰长向我求助，说大概从某一时间开始你的行为变得不正常。在了解Kirk舰长对你的“不正常”行为的具体指向之后，我发现他所说的“不正常”就是我认为的你的“正常”。结合我登舰那天我所见的你二人的互动，可以得出结论你二人的正常相处模式就是当时那个“不正常”的亲密程度。对于你来说，唯一可得的结论就是你喜欢他。”


Spock沉默。过了好一会儿，带着一丝眩晕的模糊，他回应道：“很有道理。”


机不可失时不再来。T'Pring问了一个她一直想要听到答案的问题：“Spock，为什么我的出现会改变你的行为模式？”


Spock不说话。他开始努力制止自己缩成球。


T'Pring已经无法有任何反应了。“你我都知道你不是在顾忌我当时是你的未婚妻。”见Spock球化趋势不可避免，她直接点破：“因为我代表瓦肯，对吗？”


Spock球化趋势停止，慢慢恢复了正常的坐姿。T'Pring觉得，自己已经把从出生到50岁的叹气定额用光了，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由她来开导这个，或者说这两个感情白痴。她深吸一口气，开始发问：“请回答概念的功能。”


Spock的表情瞬间空白且严肃，就像瞬间回到了瓦肯的考场。“概念有两个功能：第一作为具有相同性质或特征的事物的抽象集合，用于指代；第二脱离事物本体后，概念成为了鉴别特定事物是否属于特定集合的标准。”


“非常好。下一个，从文化角度阐述‘瓦肯人’的概念。”


Spock有些迷茫。“从文化角度，‘瓦肯人’无法成为一个概念，只能存在描述。”


“那么请从文化角度‘描述’瓦肯人。”


“”遵循Surak教诲，逻辑至上，没有感情。除了Pon Farr之外的所有时间都保持绝对理性。”


“你的父亲，还有我，是否为瓦肯人？”


“是。”


“你的父亲爱你的母亲；我确认我有感情。是否说明你父亲和我文化层面上不属于瓦肯人？”


“不是。”


“两者出现矛盾，必有一方错误。你认为哪个是错误？”


“没有错误。描述本身只是错误的粗浅反映，即使有偏差也不应称其为错误。”


T'Pring欣慰。“你承认了有偏差，说明你也意识到‘瓦肯人’这个集合的边界是模糊的。不存在一个严格界定的文化层面的瓦肯人的标准；你曾逼迫自己达到的标准，其实根本不存在。再退一步，即使有一个文化层面的‘瓦肯人’概念，你也没必要强迫自己达到，因为这个概念本身是不逻辑也不科学的。Spock，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。我相信你的舰长已经告诉过你这一点。”


Spock的眉梢眼角透出了真正的微笑。“他确实说过多次。”他放松下来，言语中带着感恩与不可思议：“他很美好。我很幸运。”


“同意。顺便说一下，他也很幸运。”


两人不说话，静静看着太阳还未落下就亟不可待升起的红色月亮。


“我可否询问，”Spock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，“他是谁？”


T'Pring毫不质疑开了窍的Spock的敏锐。“他叫Stonn。”


Spock一脸思索，T'Pring决定帮他。“他确实是在我们年幼时与你爆发冲突的三个瓦肯孩童之一。”


Spock沉下脸来。“他配不上你。”


“他后来没那么蠢了。”T'Pring脑中泛起了回忆，“不过某些方面还是很蠢。蠢得很可爱。”


“那他现在？”显然Spock看到了T'Pring眼里的哀伤。“对不起。我不该提。”


“我会记得他；我会向前走。”T'Pring停了停，“就像你对Amanda女士一样。”


看着Spock思念的神情，T'Pring再进一步。“我刚刚对你说的，你的舰长曾经对你说过的，Amenda女士早已一清二楚。但她不能与你说，”Spock面露疑惑，“你当时自尊心过于脆弱以至于不能接受只会崩溃；Amanda女士唯一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儿子开心快乐，幸福满足。”


语毕，Spock和T'Pring都望向缓缓升起并把太阳暂时赶下天空的月亮。生机勃勃的夜晚景象。


良久，Spock轻轻说了句：“Jim他很喜欢你。”


平生第一次，T'Pring完全无法理解Spock的所说所想。她决定正常反应：“我也很喜欢他。无论是作为同伴还是舰长，他都是罕见地出色。”


“他问过我你有没有男朋友。”T'Pring愣住了，“他说，要是你的‘另一半’欺负你，他可以‘指挥企业号飞回新瓦肯，好好收拾他到满地找牙’。”Spock勾起手指表示引用。


T'Pring心中泛起暖意；人类的夸张手法确实可以表现复杂多样的情感。这也是Kirk舰长独有的能力和魅力。


“不过你会拦着他的吧，Spock？”


T'Pring微笑，Spock也在微笑。他轻声但坚定地保证：“我会的。”


月上中天，红色的月光洒满地面。Spock起身，“我送你回家。之后我将返回企业号。”T'Pring亦站起，两人并行向她的住处走去。


不多时两人到达目的地。“Live long and prosper”，T'Pring祝福并伴以Ta'al。Spock回以Ta'al和相同的“Live long and prosper”，随即打开通讯器要求企业号将他传送上舰。T'Pring注视着Spock的身影消失，并仰望直到企业号遁入超空间。


T'Pring进到屋子里。她需要好好休息，明天还有工作要做。首先要把企业号勘测到的新瓦肯数据送到实验室。


她很确定自己参与构建了一个传奇。Kirk舰长和指挥官Spock会成为默契的搭档和伴侣，带领智计百出的指挥团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。


Live long and prosper。Be happy and joyful。T'Pring漱洗完毕，默念祝福进入了睡眠。